嘈杂的声音从酒楼上传出,挂在楼上匾额上的大红布被佟掌柜一下子扯了下来。
“如家客栈”金光闪闪的四个大字映入眼帘。
佟掌柜眼中含泪,满怀喜悦。
周围的人纷纷道喜,然后立刻涌进了酒楼。
早在半个月前,酒楼的传单就遍布京城,上面介绍的各种美味佳肴早就引起了人们的兴趣,而七天前的试吃活动更让人对开业期待满满。
各种独具特色的小食让京城人一时间沸腾不已。
一个女子懒洋洋地倚在柜台里,看着涌来的人群,打了个呵欠。
“大小姐,如果您感到困倦,可以去帮小二上菜,如果您感到非常疲倦,就请去休息。怎么都可以,只是请不要在这里给我们添麻烦!”
女子又打了个呵欠:“茗洋,你让我这个老板去上菜?”
李茗洋无奈地看着她:“大小姐,那您就快上楼去吧!毕竟您在楼下只会捣乱。”
“我哪里捣乱了?你真是让我最反感了!”女子不情愿地站起来,慢悠悠地走向楼梯口。
没走两步,老掌柜一把抓住她:“大小姐!厨房已经忙不过来了!快去帮忙!”
女子揉了揉鼻子:“叔叔,油烟对皮肤不好!”
佟富贵还没来得及回答,另一边的张承承大声吆喝:“叔叔!到柜台来!忙不过来了!我的大小姐啊!你可别添乱!”
“哼!”女子耸耸肩,对着李茗洋翻了个白眼,慢慢地踱上了楼。
开张第一天,生意火爆可想而知。
晚上,洛晚秋突然手捧着一本野史,出现在楼梯口。她喊道:“胖叔,我想要吃夜宵!”
王二胖刚刚在椅子上休息,听到她的声音,立刻跳了起来:“大小姐!我刚刚忙完了,你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会儿!”
李茗洋也筋疲力尽,嘴里虽然关心洛晚秋,却还要提醒她:“大小姐,这么晚吃太多对身体不好。”
“又没叫你一起吃!”洛晚秋小声抱怨了一句,撇了撇嘴,把野史插到腰间,悠然自得地走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洛晚秋拿着托盘端出了几个菜。
把托盘放好后,洛晚秋捧着碗去盛饭。
回到桌前时,她眼前的桌子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筷子翻飞,汤水四溅。
洛晚秋翻了个白眼:“茗洋!你刚刚不是说吃太多对身体不好吗?”
“我又没吃太多!”李茗洋从卢伙彦的筷子下抢了一块排骨放到洛晚秋的碗里,冷静地回答。
洛晚秋冲他咧开嘴巴,然后痛快地扎了进去:“给我留多点!”
很快,大家把洛晚秋做的菜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洛晚秋觉得有些遗憾地抚摸着自己的肚皮。
她还没吃饱呢!
李茗洋敲了敲她的额头:“晚上不要吃太多!”
“知道了!”洛晚秋微微头痛地捂着额头,“包起来了!”
“我又没用力!”
“哼!想想刚刚来这里的时候,还觉得你这么帅,还想追你的呢!哼,家庭暴力啊!”
佟富贵来到了账房,卢伙彦和张承承拿着碗盘去了大厨房,忙着自己的事情。大厨房里的厨子们也在忙碌着。
李茗洋垂下眼睑,又用力地敲了洛晚秋的头。“大小姐,别开玩笑了,我记得前几天你也是这样对秦叔说的!”
“我又不喜欢秦叔!”洛晚秋揉了揉额头,郁闷地朝楼梯口走去,“我去睡觉了!”
“只有你明早起来,我才会相信你是真的睡了!”李茗洋没好气地说。
洛晚秋被噎住了,连忙跑上了楼梯,噔噔噔地跑了起来。
后院是一个宽敞的地方,专门用来养鸡,就在茅房的旁边。李茗洋在茅房冲了个澡,回到自己的房间。他顺手拿了把米撒在了鸡群里,顿时鸡鸣声四起。
突然,一个瓷枕头狠狠地飞了过来。
“李茗洋,你这个家伙!这么晚了还在喂鸡!那些鸡可是你婆娘啊!老子都睡着了,又被你吵醒了!”
李茗洋接住了瓷枕头,走进了屋子:“小心把枕头砸破了,大小姐又要心疼好久了!”
张承承嘟囔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卢伙彦呼噜声震天,鸡叫声一点都没影响到他。
第二天,洛晚秋起得很早,洗漱完毕后,她披着散乱的头发就下楼了。
因为正值午膳时间,一楼的迎客生意很好,人们熙熙攘攘,完全没有二楼安静的样子。
巧合的是,一张桌子的客人结账离开了,洛晚秋顺势坐下了。
李茗洋一脚将卢伙彦踢飞了出去。
“随便搞点吧,胖叔知道我喜欢吃的!”洛晚秋肚子饿得咕咕叫,对于什么吃的都不计较了。
不一会儿,卢伙彦端来了一盘香喷喷的小笼包和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还附上几种腌制菜。
洛晚秋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饿得像个急需填饱肚子的鬼魂。
“大哥,我也要吃那个!”洛晚秋转头一看,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小男孩正眼巴巴地盯着她筷子夹的小笼包。
准确地说,是夹在她筷子上的小笼包。
旁边的一个青年看起来有些尴尬,只好叫来了小二:“麻烦再给我们上一笼吧。”
而被叫过来的正好是李茗洋。
他一眼瞥见洛晚秋故意吃得嘎嘎响的白粥,心中暗自鄙视,稍微弯了弯腰:“非常抱歉,客官,本店的午餐不提供小笼包。”
“你在骗人!”小男孩气呼呼跳了起来,指着洛晚秋说,“她吃的是什么!”
李茗洋又微微弯了弯腰:“小公子,首先,小姐并非客人,其次,小姐吃的是早饭!”
青年男子愣住了,他的目光充满了好奇。
谁知道小男孩居然开始闹脾气,非要吃小笼包不可。
洛晚秋眯起了眼睛,一个手势,李茗洋马上过来了。
“小姐,怎么了?”
“小笼包是一两银子一个,你问问这位公子要不要?”洛晚秋大声说道。
李茗洋的眼白差点翻上天去了。
我的小姐啊!我知道你又小气又贪婪,但这一笼小笼包只卖两个银子,你一个就要一两,你是疯了嘛!还有,你这样大声说出来,我要去传达吗?
果然,青年男子咳了一声:“小业,你真的要吃小笼包吗?”
"好吧,那里还有两个小笼包,那么我就从你下个月的零花里扣去两两银子。”一位亲年男子取出一块破碎的银子。“小二哥,我要那两个包子。”
于是,包子被端走了。没有多久,一碗盖着金黄色的荷包蛋的面条被端上来。
洛晚秋时而若有所思地做了个饭前祈祷,全然不顾她刚刚已经吃过两个小笼包了。
然后,她大口大口地吸着面条。
我说,你吃饭的样子不太好看,用得着发出那种声音吗?
李茗洋郁闷地去柜台看了看银子,然后找了一把铜板过来。
小男孩吃小笼包吃得满嘴油光,此刻又一脸羡慕地看着那碗面条。
青年男子突然感到有些头痛。
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个吃货?
突然,一个非常耳熟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洛小姐,难得今天这么早,这才刚过午时吧!”
青年男子一见到那个人的脸,立刻就认出来了。
是他,没想到是他,他到京城来干什么?
青年男子的脸色立刻变得凝重了起来。
“霍老板。”洛晚秋把吃了一半的面条推到一边,“怎么,又来照顾我的生意了?”
霍守鹤满脸笑意地坐到了洛晚秋的对面。
张承承一边整理着洛晚秋剩下的残骸,一边专注地看着霍守鹤:“霍老板,又来被大小姐宰了?”
洛晚秋满足地剔着牙:“张承承,霍老板有很多钱,他不在乎这两个子吧?而且他把我们这里当成他的食堂了嘛!这也说明胖叔他们手艺很好!”
霍守鹤勉力忍住了笑:“没错。”
张承承忙着擦拭桌子:“霍老板,今天要吃点什么吗?”
“就像平常一样。”
“大哥,我想要那个!”小男孩指着的正是霍守鹤端给他的,盛在玻璃盏里的鸡蛋布丁。
霍守鹤往后一瞥,正看到一个年轻男子的目光。
“赵……少爷?”霍守鹤站起身,他的脸上带着惊讶,还有一种奇特的表情。
赵东扬挑了挑眉:“难为霍……老板还记得我。”
霍守鹤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你到京城来有何事?”
“只是来做些生意。”
霍守鹤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
“不过霍老板。”
霍守鹤心里紧张起来。
“那个黄澄澄的是什么?我弟弟很喜欢。”
霍守鹤心里暗暗咒骂了一句,脸上却挂上了微笑:“赵少爷,那是鸡蛋布丁。”
赵东扬立刻站起来大声说:“小二!给我来一份鸡蛋布丁!”
霍守鹤回过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发现洛晚秋以死蛇一般瘫倒在柜台上。
如果在凤兰山,霍守鹤不会害怕赵东扬,可惜此刻他正在孤零零地迎客,没有任何武艺,怎能是武功高强的赵东扬的对手。
李茗洋拍了拍柜台:“大小姐,你起来以后至少要先梳一下头发!”
“你帮我梳吧!”洛晚秋摸索着从柜台下的抽屉里拿出一把梳子,“贵叔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李茗洋凝视着那把梳子看了许久,慢悠悠地开口:“大小姐,我不会梳头。”
“不会……”李茗洋略微沮丧地回答道。
“啧啧,茗洋,你以后可就别想找到老婆了!”旁边的朋友调侃道。
李茗洋无言以对。
这时,赵东扬客气地叫住了张承承:“小二哥,请问你们店里有客房吗?”
张承承礼貌地回答:“当然有,客官。”
“那麻烦你给我订一间客房。”赵东扬说道。
张承承领着赵东扬来到柜台进行登记,他注意到柜台上躺着一条死蛇状的洛晚秋,不禁用力拍了拍柜台:“大小姐!登记入住!”
洛晚秋低着头,用左手翻出住宿登记表,右手摸出一支圆珠笔:“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我叫赵东扬,赵是赵驼的赵,东是东方的东,扬是扬州的扬。”赵东扬对洛晚秋手中的笔甚感兴趣,一直盯着看。
洛晚秋趴在柜台上,认真地填写赵东扬的名字:“一共几个人?需要几间房?预计住几天?”
赵东扬耐心地回答完所有问题,交付了足够的押金。终于,他无法抑制好奇心,问道:“洛掌柜,不知道您手中的笔是什么来头?看起来相当特别……”
洛晚秋稍微抬起头,瞥了他一眼:“哦,这支笔是我老家某位高人所制的,不过已经绝版了,这是最后一支。另外,请别叫我洛掌柜。”
赵东扬感到有些遗憾,默默跟着张承承离开了柜台。
洛晚秋的头刚才还没来得及再次趴下,就被霍守鹤吸引了注意。
霍守鹤本身就是典型的文雅帅气型男,此刻他皱着眉头,轻咬银牙,显得娇弱无比。这样的举动引来周围客人的注意,男男女女都纷纷转头看着他,一个个兴致盎然,忍不住嬉笑起来。
赵东扬提着行李,从后院走进来时,立刻看到了霍守鹤陷入深思的样子,以及一块挂着告示牌的闪耀字眼:“别因为我柔弱而心疼,尽情地欺凌我吧!”那些用鸡爪字母写出来的字眼向赵东扬传达着这是谁的风格。
赵东扬愣住了,他看了看那个神情娇邪的洛晚秋,然后又看向大厅里窃笑不止的食客们,摇摇头转向霍守鹤走去。
赵东扬来京城到底想干什么?他自称是来做生意的,这个理由实在让人难以置信。赵家的少爷要做生意?这未免太离奇了。
霍娇花陷入了对这个问题的沉思,根本没有注意到地上的告示牌以及人们投来的暧昧目光。
霍守鹤被赵东扬的咳嗽声唤醒。“咳咳”,他一抬头,看见赵东扬正在冲自己挤眉弄眼,似乎有什么意思要传达。
霍守鹤对赵东扬本来就没有好感,此刻更不想揣摩他的意图。但是,赵东扬尴尬的表情引发了霍守鹤的好奇心,于是他故意斯文地问道:“请问,赵兄挤眉弄眼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你才挤眉弄眼!”赵东扬的脸色瞬间变黑,他不再与那个家伙秘密暗示,而是直接指着道:“霍兄你自己看看吧!”
霍守鹤顺着赵东扬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感到尴尬起来。
然后整个安静的大厅响起了一阵狂笑声。
“洛晚秋!”托霍守鹤的福,赵东扬不仅了解了“如家客栈”老板的姓,还知道了她的名字。
“我的名字挺好听的!”洛晚秋耸耸肩,不理会赵东扬。
她感到很疲倦。
事实上,洛晚秋的境况很令人不悦。
她原本是一个宅女,大冬天被好友拉去野营,她们说这样能更锻炼她的意志和身体。
可惜,洛晚秋对消耗体力的活动没有兴趣,所以一路上基本只顾着玩手机。
到达某个地方后,洛晚秋突然感到肚子疼得难受,在小树林里躲着上了个厕所,模模糊糊听到有人朝这边走来,她慌忙整好裤子站起来,结果扭头时撞到了树上,晕了过去。
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茅草屋里,门口有个大叔正在吸着面条。他说是他把她救回来的。
洛晚秋背着自己的旅行包向大叔道谢后准备道别时,发现大叔的举止和容貌都像犀利哥,但更帅气。
于是,洛晚秋借口没钱,就想留在大叔这里。
注意到大叔的外貌后,洛晚秋才留意到他的穿着。
询问后,她才知道自己穿越了。
在这个充斥着穿越小说的年代,洛晚秋这样一个在现代过着幸福生活的人,实在不是合适的穿越对象。
洛晚秋开始感到困惑,作为一个宅女,她要怎么在这个男尊女卑的集权封建社会中生活呢!
“你这丫头,又懒又馋,整天就知道吃吃吃,懒散得很。你以为能找到什么好工作?能做什么好工作?”大叔的话直指洛晚秋的懒惰和贪吃。
随后,大叔递给她一张房契和一封亲笔信,然后将她送上经往京城的马车。对于大叔居住在京城东门大街最繁华地段、拥有一家客栈,却选择在这样一个乡村陷于地老鼠般的生活中,洛晚秋虽然心生好奇,但没有向他询问。所以当大叔送她上马车时,大叔的表情带着赞赏。
“洛丫头虽然很懒,但至少聪明得很,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脑子里还琢磨着点好主意。”大叔再次表扬道。
事实上,洛晚秋只是觉得生活态度是个人的问题,她并不愿意理会。而且,她从中捡了个大便宜,洛晚秋高兴得不得了!
回到客栈,老板佟富贵已经五十多岁,他用心管理着如家客栈。许多人都以为他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其实他只是个打工仔。但他对工作非常忠诚。
如家客栈自开张以来一直由他负责管理,每年的盈利也全由他打理。他等待着二十五年前那个将他从乞丐变成掌柜的年轻人再次出现,然后将这二十五年来赚的钱亲自交给他。
然而,近年来,因为东门大街同行业的竞争加剧,如家客栈的生意逐渐走下坡路。尽管如家客栈占了东门大街非常有利的地段,但生意还是不如东门大街深处的那些客栈强。佟富贵每天都焦头烂额,情绪变得暴躁,客栈的生意越来越差。甚至连青楼的客人也如同山水之间的流风,渐渐变少。
洛晚秋没有想到古代的马车是如此颠簸,几乎让她吃了什么就吐什么,结果半个月过去了,她却完成了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减肥目标。
她把房契和亲笔信摆在柜台上一字排开,脸色苍白地对店主说:“掌柜的,请给我一个房间休息一下!”佟富贵匆匆看了一眼柜台上的房契,立刻认出那是二十五年前他递给那位少爷的那张,便急忙让李茗洋带洛晚秋上楼休息。
等洛晚秋休息够了,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收拾完房间之后,她下楼时听到佟富贵毕恭毕敬地称呼她为“大小姐”,这让她感到有些尴尬。“我并不是什么大小姐。”洛晚秋说,“我和大叔没有血缘关系。”
“可是大小姐是少爷派来的,自然就是我佟富贵的大小姐。”
“唉,随你吧,那我也叫你贵叔好了。”
“大小姐”这个称呼佟富贵琢磨了很久才用上的。
都已经过去二十五年了,那个时候十五六岁的少年如果成了家,小孩也差不多长这么大了。虽然当时洛晚秋并不是少爷的女儿,但佟富贵认为他应该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疼爱洛晚秋。
佟富贵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大家相互商量后,洛晚秋大致了解了如家客栈的情况。
如家客栈虽然生意不好,但问题并不仅仅来自竞争对手,更多的是内部原因。
不思变通,固步自封。
洛晚秋通宵研究后,早晨她带着红肿的双眼把一叠纸递给了老掌柜。
洛晚秋并不擅长用毛笔,所以她选择了圆珠笔来写。虽然她之前曾经练过繁体字,为了追求古人的风华绝代,但现在从右到左的书写顺序却让她感到困扰。
佟富贵还没来得及惊叹纸上写满了蓝绿色的圆珠笔字迹,就被纸上的内容震惊了。
于是,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如家客栈悄悄地关门了。
这是一个信号,客栈内部开始了大规模的装修。一楼将会改造成宽敞明亮的大厅,二楼则变成了包间,而三楼和四楼将成为客人的住所。为了连接各个楼层,他们修建了四座楼梯。其中一座楼梯从大厅直通二楼,另一座从二楼直达三楼,第三座从三楼通往四楼,而直通三楼的楼梯则位于后院。
洛晚秋自己的房间在二楼最内侧的角落。
洛晚秋有点懒散,她不想爬到三楼,而且因为后院只有男性员工,不适合住在那里。尽管二楼被改造成包间,但这里的环境装饰优雅,隔音效果也不错。因此,她选择了最内侧的房间,将其改造成自己的卧室。
如家客栈的装修工程持续了两个月,之后洛晚秋又花了半个月时间培训员工。紧接着开张前的宣传活动又花了一个月的时间。
随着这几个月的过去,如家客栈上上下下无一不知道他们新东家的品行如何。
洛晚秋的新菜式基本上都是从她的电脑里拷贝到手机上的。作为一个热爱美食的人,不仅需要懂得品尝,也需要懂得烹饪。她把有用的资料都拷贝到了手机上,因为手机自带的充电器是太阳能的,所以她不担心电量问题,每晚都用心研究那些资料。
“大小姐。”佟富贵从厨房走出来,看到洛晚秋趴在柜台上,他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早就起来,他立刻从怀里掏出一把犀牛角梳,“你怎么出来了?”
洛晚秋打了个呵欠,把手里的梳子又塞了回去,然后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富贵叔,你知道我懒得去梳头发!”
佟富贵叹了口气,开始给她梳头发。
“我真应该给你找个巧手的丫头,省得你整天披头散发!”
李茗洋在一旁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富贵叔,你应该教她自己梳头发才对!
洛晚秋听着佟富贵的唠叨,又翻了个白眼(终于明白为什么小二迎接客人时那么爱翻白眼了,都是跟这家伙学的!):“我只有几个简单的要求,不要小于十岁、对感情一无所知,不要幻想爬上主人的床;要受过教育、懂得算术;要性格温顺、处事圆滑、能应对各种情况、能……”
佟富贵从抽屉里选了一支红梅瓷簪,插在洛晚秋的头发上,直呼停:“大小姐,要找这样的人,我该去哪里找?”
李茗洋嘴角抽搐了一下。
佟富贵又气又笑,只得无奈的摇头。
赵东扬见此情形不禁皱眉。在他看来,一个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让除了父亲和丈夫之外的男人给她梳头。这样的事情,真是匪夷所思。
“大小姐,你真的太懒了!”
洛晚秋横眼过去,发现说话的竟然是西门大街鸿星赌坊的二老板金多多。
“没错,佟掌柜没结婚没生孩子,他怎么会给人梳头呢?”
这个是西门大街嫣然楼的莫老板她的男人莫大叔。
“就是,就是啊!看看佟掌柜自己的头发!那乱糟糟的样子!”
这位则是南门大街卖猪肉的郑屠夫。
“所以,洛和她们要给掌柜戴个小帽子遮遮嘛!”
北门大街洪福记珠宝店的洪老板。
这些都是经常光顾这家店的老顾客,几乎都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厨房,所以都对洛晚秋这个懒虫的性格了如指掌,更是喜欢取笑佟富贵。
佟富贵气的几乎要摔掉帽子,以证明自己的头发并不是乱糟糟的:“你们这些家伙在说什么胡话!”
一阵哄堂大笑声随之爆发。
赵东扬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眼前的情景分明是一副父女情深、和谐美好的场景啊。
霍守鹤依旧呆滞地坐在那里,仿佛被刚刚那告示牌打击得体无完肤。
赵东业也找了个地方坐下,此刻颇为犹豫地看着洛晚秋。
察觉到赵东业的目光,洛晚秋扭过头,瞥了他一眼。
赵东业立刻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洛晚秋撇撇嘴,又趴了下去,继续享受这令人放松的梳头过程。
张承承靠在柜台上,漫不经心地看着洛晚秋:“大小姐,你的发型要注意一下啊。”
洛晚秋一愣,只能换了个不太自在但不会压着头发的姿势。
李茗洋从后面一脚踹了张承承:“店里忙得要命,你还在这里偷懒?”
洛晚秋不禁笑了起来。
“大小姐,你也太过分了!如果累了就去休息啊,你趴在这里不仅影响店面的形象,也影响我们工作效率,还传染了整个店里的懒散氛围!”
店里顿时响起一阵大笑声。
洛晚秋翻了个白眼:“茗洋,你这么唠叨,未来就别指望找到老婆了!”
又是一轮笑声。
霍守鹤才意识到情况,看了一眼生气的李茗洋,忙上前解围:“洛老板,你实在太不关心下属了,茗洋似乎喜欢的是他隔壁的那个女孩子……”
“霍老板,你就别多嘴了!”李茗洋有些红着脸,“大小姐懂事,您怎么也跟着闹起来!”
张承承哼了一声:“大小姐,我看茗洋倒是很容易找到媳妇,但要他找到适合他的妻子可能就有点难了。不过,说不定,如果茗洋换了身衣服,也可以成为一位迷人的佳公子……”
“你怎么还在这里!给我滚!”李茗洋一脚把张承承踢进了厨房。
“洋哥!”大家还在笑着 李茗洋,就看到一个女孩子走进了酒楼。
年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两颊绯红,充满青春活力的感觉,长相也十分秀丽。
"玲儿?"李茗洋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女孩手里拿着一个包裹,另一只手捏着衣角,犹豫不决地说:"李大婶叫我送两身新衣服给你。"
女孩扭捏了一会儿,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荷包,红着脸塞进李茗洋的怀里,然后快步跑掉了。
店里开始起哄起哄声不绝于耳。
"茗洋,你真是自找的!"卢伙彦拍了拍李茗洋的肩膀,"你不是有个二丫吗?现在怎么又惹上这个玲儿了?"
李茗洋翻了白眼,厌恶地说:"玲儿就是二丫!"
这时,连赵东扬都笑了。
洛晚秋呆愣了一下,然后说:"哎呀,还好一开始我没追你!茗洋,原来你一直心有所属啊!"
李茗洋气得脸都白了。
赵东业终于慢慢挪到柜台前。
"姐姐,"赵东业说道。
"有什么事?"洛晚秋懒洋洋地抬起头看了看赵东业。
"姐姐,你是这里的老板吗?"
洛晚秋撑着下巴说:"孩子,你到底有什么事?"
赵东业立刻不高兴了:"我叫赵东业,不是孩子!"
洛晚秋白了他一眼,打了个呵欠,又趴了下去。
"洛姐姐!"赵东业有些恼火了。
"到底有什么事?"洛晚秋对那个打扰她睡觉的人一向没好感。
赵东业和二丫一样扭捏了半天,还是没法说出口。
这时,赵东扬看不下去了:"洛小姐,我弟弟想高薪聘请贵店的厨师去我们家,希望您能答应。"
洛晚秋挑了挑眉毛:"你想挖走我们的员工?"赵东扬微笑着解释道:“不是想挖走,而是真心希望能够得到贵店的厨师,为赵家做菜。”他的眼神里透露出对美食的向往。
洛晚秋靠在柜台上,有些犹豫地思考了一会儿。她知道自己的厨师是店里的灵魂,要是失去了他,生意可能会受到影响。但同时,洛晚秋也明白一个道理,人的心是无法挽回的,如果厨师真的对赵家动了心思,留下来也只会让他们的合作变得尴尬。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如果你们真心需要他,我不会阻止。”洛晚秋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遗憾。
赵东扬松了口气,感激地点了点头:“谢谢洛小姐的理解,我会给他一个好的待遇。”
洛晚秋微微一笑,心里知道,有时候,只有放手,才能得到更多。她抬起头,看着店里热闹的场景,突然心生一念,决定给这个小镇带来更多美食的享受。
李茗洋从旁边观察着洛晚秋和赵东扬的交谈,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明白,自己和玲儿之间的关系似乎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茗洋,你没事吧?”卢伙彦担心地问道。
李茗洋深深地吸了口气,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没事,我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赵东扬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李茗洋的肩膀:“你很勇敢,大家都知道。”
李茗洋微微一笑,耸了耸肩:“勇敢又怎样呢?有时候,勇敢只是一种让自己更加痛苦的方式。”
洛晚秋听到他们的对话,默默地感受着其中的情感。她看着李茗洋的背影,心中涌动起一股淡淡的怜悯之情。也许,她还是能理解他的心境的。
夜晚降临,店里的灯光映照出温暖而宁静的氛围。洛晚秋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心中涌动着一份依恋和感激。她深知,这是她坚守的事业,也是她的家。
"回忆"这个小镇的人们总是这样,各自在追寻心中的东西,然后又在踏上新的征程时放手。他们或许会迷茫,或许会犹豫,但最终他们都在这个小镇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归属。
洛晚秋注视着窗外星光闪烁的夜空,感受着时间的流逝,她深深地明白,生活是一次又一次的选择和放手的过程。只有勇敢地追寻内心真正的渴望,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故事还在继续,在这个小镇上,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舞台上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有悲有喜,有离别有相聚,让这片土地永远流传着他们的故事。
洛晚秋冷笑了一声,嘲讽道:“按照你的说法,每一个喜欢我店里菜的味道的人都会被其他人挖走,那我还能开店吗?”赵东扬越发尴尬了。
“就算你们能够挖到我的厨子,我也要问你,如果每个人都能在家里吃到这样的味道,还会来酒楼吃吗?”洛晚秋满脸讽刺,“我的生意还能继续下去吗?”
赵东业气得跳了起来,稚气的小脸鼓成了圆圆的:“人应该朝着更高的目标发展,我赵家邀请你们的厨子,那是他的福气……”
“小业!”赵东扬马上喝止他。
霍守鹤摇着头,在一边火上浇油道:“哟,赵家这是要欺负人了。”
“你这个天然呆闭嘴!”洛晚秋制止了霍守鹤的不平之鸣,然后吩咐在一边看热闹的李茗洋召人,“你这小鬼,不错,用到了成语,看在你长得这么可爱的份上,茗洋,把胖叔他们全叫出来。”
三个大厨和四个帮厨走出来时都一脸迷惑。
洛晚秋咳嗽一声,背着手在七个厨子和三个跑堂面前走了一圈:“这位赵小公子想要高薪聘请一个厨子到他家,专职为他做菜。你要知道,他家可是堂堂的赵家!你们有没有人愿意去?要知道赵家可是中原第一大家,又是武林世家,如果去了他们赵家,前途不可限量啊!我不会阻止你们的,毕竟,良禽应该选择适合自己的栖息地嘛!”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就连赵东业也傻眼了。
刚刚那位姓洛的女人不是挺反对的吗?现在怎么又站出来帮他说话了?
“大小姐,您要去赵家吗?”秦叔整了整头上的白帽子,这是大小姐特地为他们做的。
“老秦,你是不是有点问题啊!大小姐怎么可能去赵家!”张大叔鄙视地瞥了一眼秦叔。
“那我们要去干什么?”胖叔不屑地嘀咕道。
“胖叔说的对!赵家又没有大小姐,也没有贵叔,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小杨,如果大小姐真的嫁给赵家呢?”
“我说张叔,你也太胡思乱想了吧!大小姐放着潇洒英俊的霍老板不嫁,嫁到赵家去?是嫁给五大三粗的赵大少爷还是乳臭未干的赵小少爷?”
“是啊,如果大小姐真的嫁给赵家,她还是会在大门迎接客人的!只要大小姐在那里迎客,那我也不会走!”
“对!大小姐无论嫁给谁,她都会在大门迎客的!我们也都会留在那里迎客!”
洛晚秋翻了个白眼:“我是在问你们谁愿意去赵家,你们怎么胡乱猜我会嫁给谁?不愿意去就不愿意去嘛!别说些不着边儿的!就好像你们怕煮饭会糊了一样!”
“反正我们的意思就是谁都不愿意去赵家!”作为厨师长的王二胖不以为然。
赵东业傻眼了,赵东扬郁闷了。
他承认自己没有霍小白脸那种精致的白皙和俊秀的脸,可是他是冷峻坚毅型的。
可是在这些厨师嘴里,他怎么就成了五大三粗了呢?至少在江湖美男界他也是算一号的啊!
"得了,就算给一百两也没人愿意去!"张承承厌倦地模仿了洛晚秋的懒散样子,嗤笑了一声。
"为什么?"赵东业惊讶地问道。
张承承撇了撇嘴,不再回答。
就算天上掉下黄金,他们也不会离开这里,这点赵东扬看得很清楚。尽管赵东业还年轻,但他也能察觉到月资并不是这些人不肯离开的原因。
赵东扬制止了赵东业要再问的念头。
但赵东扬并不知道,洛晚秋肯定会高高兴兴地答应去的。
"顺便问一下,大小姐,今年您到底多大了?"北门大街上的皮货铺老板郭先生啜了一口酒,扔进嘴里一颗花生米,悠闲地嚼着。整个店里的人都对洛晚秋的年龄产生了兴趣,满怀期待地注视着她。
京城的人闲得发慌,总爱八卦别人的事。
可刹那间,洛晚秋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佟富贵猛然想起,似乎他从来没问过洛晚秋的年龄。
"大小姐,"佟富贵盯着洛晚秋的脸半天后说道,"你是双十吗?"
洛晚秋的表情稍微好了一些。
卢伙彦撑着下巴说道:"看起来像是十八岁吧。"
李茗洋若有所思地说道:"大小姐看起来跟铃儿年纪差不多,不会比我小太多吧。"
洛晚秋的脸上绽开了笑容。
是不是古代的环境和空气好,所以自己还年轻?
一屋子的人商量了半天,最终得出了结论。
"大小姐,您大概十八岁,还没到十九吧!"南门大街的一群人这样说道。
霍守鹤轻轻地扇动着扇子,面容中透出几分深沉:“洛小姐,你容貌绝世美丽,实在是让我不住为你赞叹。”
赵东扬若有所思地说:“大概是十九岁吧!”
佟富贵急切地凝视着洛晚秋。
整个大厅的人都急切地盯着她,静候她的回答。
洛晚秋托起下巴,表情又变成了一种无奈的悲伤:“时光不待人,我们相爱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我属蛇。”
“你已经十二岁了?”杂货铺东街的镖局总镖头刘威远吃惊地插话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刘威远,把那个威武的大汉吓了一跳。
李茗洋感到困惑,洛晚秋并没有比他小太多。
她明明比他大啊!
“大小姐,你,你竟然已经二十四岁了?”佟富贵颤抖着声音问道,“你已经订过婚了吗?”
洛晚秋又沉下脸:“我只是个懒虫,有谁会要我?”
佟富贵感到一种沉重的压力,他必须为这位年龄稍大的大小姐找个好婆家,而且时间已经不等人,不能再拖延了。
他还不知道有哪家的姑娘到了二十四岁还没有嫁人,甚至还没有订婚。
霍守鹤早已迷失了方向,他今年才二十二岁,没想到洛晚秋居然比他大了两岁。
又有人起哄:“大小姐,你该嫁人了!再拖延下去就变成老姑娘了!”
洛晚秋慵懒地挥了挥手:“老姑娘就老姑娘吧!无所谓!我又不在意!”
佟富贵不满了:“这可不行!我还想抱孙子呢!”
“佟掌柜,你要想抱孙子就赶快生个女儿养大啊!关大小姐什么事嘛!”
佟富贵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当话题转到他身上时,他急忙站了起来:“我把大小姐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当然希望有个外孙孙!”
洛晚秋猛地抬起头来,目光锐利地盯着他:“听说你和兰香院的兰香妈妈有一腿,你要我帮你牵线吗?”
“大小姐!你听谁说的!”
“难道你对兰香妈妈的身份有所嫌弃?可不可以!兰香妈妈可是女强人的代表!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她,那南门大街卖豆腐的钱老板怎么样?她多年来守着寡,一直保持着清白……”
“大小姐!”佟富贵感到又羞愤又气愤。
大厅里的气氛变得混乱起来。
这些整天潜伏在京城的闲人们对八卦消息特别敏感,此时听到洛晚秋主动提及这个话题,每个人都激动地发表自己的意见。
“佟掌柜,兰香妈妈前几天还常常提起你,说你这几个月都没有去看她!”
“没错,佟掌柜!兰香妈妈一直在念叨着你!”
“南门大街的钱寡妇也不错啊!长得漂亮,勤劳巧妙!”
“是啊是啊,她家的豆腐花在南门大街无人能及!”
“你们,你们这些人!在大小姐面前乱说些什么!”佟富贵感到又羞愤又无奈,气愤地跺着脚逃进了后院。
赵东扬把他的亲弟弟拉到一边:“现在你明白为什么那些厨子不愿意来我们家了吧!”
“我有点明白了。”赵东业羡慕地望着他,轻声说道。
赵东扬忍不住打趣地说:“要不你留在这里当小二吧?”
赵东扬发现赵东业只是开玩笑,他跺着脚生气地说:“你要是有本事让那个洛姐姐成为我嫂子,那我就能一直在这里住了!”
赵东扬一脸懊悔。
“哥哥你要是觉得自己没有魅力也没关系,只要你能付得起房租,我也能在这里长住!”赵东业得意地笑着。
“你这家伙,我们怎么可能长期待在京城?这次我们是有事情要来京城,要不是你死皮赖脸地跟来了,我才不会……”
“好啦,哥哥,你别唠叨了!”
赵东扬再次默然无声。
佟富贵突然跳了出来,大声吼道:“大小姐!你是不是偷偷去逛兰香院了!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洛晚秋打了个哈欠:“我没有去!”
“那么到底是谁告诉了大小姐!”佟富贵环顾四周,满脸愤怒,“哼哼,我告诉你们,你们如果带大小姐去那种地方,我佟富贵就跟你们拼命!”
洛晚秋在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但却用温和的语气劝解佟富贵:“不过,兰香妈妈作为一个女性创业的榜样,我还是非常佩服她。而钱老板在丈夫去世后一直保持廉洁自守,辛勤持家,也是值得敬佩的。”
至于洛晚秋是如何见到兰香妈妈的……作为一个穿越者,来到京城后,她第一时间偷偷摸摸地来到了嫣红楼……只是她对此感到相当失望。
这个地方的青楼分得非常细致,有专门陪客人喝酒吃饭的陪酒女,当然免不了受到客人的些许侵犯;有在台上表演的艺伶,跟陪酒女属于清倌人。
当兴旺赌坊和开门迎客都熙熙攘攘地接待着客人时,有时候有些人想要寻欢作乐或者赌钱,却又想吃开门迎客的美食。于是,一些流浪汉、仆人等便会前来开门迎客打包一些菜品。不过这些打包的菜品相比在店内享用要贵上一两成,再卖给赌坊里的客人时,价格又提高了一两成。但对于那些来赌博的客人来说,他们并不在乎这点小钱。
而洛晚秋上次见到兰香妈妈并不是因为这种生意往来,但这种生意的往来也无法让她们相见面,原因却与另一个女人有关。而且这个女人刚刚也被提及过。没错,就是豆腐坊的钱老板,钱寡妇。
有一天,洛晚秋在南门大街闲逛时路过钱寡妇的豆腐摊,便进去了,自己做了碗香辣豆花。钱寡妇忙得团团转,见到是洛晚秋,只能招呼一声“大小姐”,然后继续忙自己的事。
洛晚秋正好没有什么事情,于是主动询问钱寡妇是否需要帮忙。于是,洛晚秋拿着豆腐,悠闲地去了兴旺赌坊的后院。
兴旺赌坊和兰香院相邻,并且后门十分靠近兰香院。洛晚秋正好在客人从后门离开的时候遇到了兰香妈妈。虽然不知道那个客人为什么要从后门离开,但洛晚秋就这样有幸见到了兰香妈妈。
尽管这是洛晚秋第一次见到兰香妈妈,但兰香妈妈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她。
开业的那天,兰香妈妈给洛晚秋送来了贺礼。毕竟她与佟富贵有着情分,不可能不去。正好在这个时候,洛晚秋又见到了兰香妈妈。
"难道,洛小姐曾经去过...那种地方吗?"霍守鹤颇为惊讶地望着洛晚秋。
"霍守鹤,你真是个天然呆子,闭嘴吧!"洛晚秋瞪了霍守鹤一眼,佟富贵气得胡子都被吹了起来。
"洛小姐,我叫霍守鹤..."霍守鹤一脸愕然。
"你以为如果我不叫你霍守鹤,你还能继续叫霍一尾吗?真是个白痴啊!白白毁了我家我爱罗的名字!"洛晚秋在柜台下恶狠狠地比划了个中指。
霍守鹤坐在那里搞不清楚状况,索性就不想了。
赵东扬也好奇地看着洛晚秋,和霍守鹤想到了一起,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洛晚秋是以怎样的形象跑到那个地方去的。
"那种地方是什么地方?"赵东扬忍不住向他的大哥询问。
赵东扬感到有些尴尬,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
霍守鹤虽然与赵东扬关系不好,但这时候还是挺身而出,为赵东扬解围:"赵少爷,那种地方啊,只有成年人才能进去的地方啦。"
赵东扬非常感激地看了霍守鹤一眼,虽然他也能说出这样的话,但这样做显然会破坏他在他小弟心中的形象,并且也会显示出他自己似乎去过的嫌疑。
"哈哈哈,"洛晚秋在柜台后笑得不屑一顾,"你们也太虚伪了吧!"兰香妈妈微微一笑,揭开贺礼盒子,里面是一盒精美的茶叶。洛晚秋心中感慨万千,没有想到兰香妈妈对她这般关照。她静静地接过礼物,表情温和地说道:“谢谢兰香妈妈,这是一个很美好的开业礼物。”
霍守鹤看着洛晚秋的表情,不由得生出一丝疑惑。他抬头望向赵东扬,仿佛在询问他的看法。赵东扬目光微微闪烁,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犹豫不决。
洛晚秋感受到了两人的目光,她微微一笑,故意轻轻拍了拍柜台,示意他们不要再纠结这个话题。霍守鹤只好无奈地闭上了嘴巴,赵东扬也只得苦笑了一下,不再追问。
然而,洛晚秋的心中却充满了波澜。她静静地凝视着茶叶盒,感受着这份心意。在那个“那种地方”度过的日子,她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和辛酸。每一天都是为了生存而努力,为了寻找一丝自我尊严和亲人的关爱。她无数次想要逃离那个地方,重新站起来,重新找回自己的尊严。
兰香妈妈的礼物,不仅仅是一盒茶叶,更是对她坚持不懈努力的认可和温暖。在这个时刻,她不禁想起与兰香妈妈的对话,在兰香妈妈的鼓励下,她决定打开一扇新的大门,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洛晚秋深深吸了口气,抬头看向充满期待的顾客们。她微笑着说道:“亲爱的客人们,非常感谢你们今天的光临!从此以后,这里将成为你们休闲放松的港湾,我会尽力为大家提供更好的服务和产品!”
顾客们纷纷鼓掌,洛晚秋的勇气和决心感染了他们,让他们对这个新开张的店充满了期待和支持。
在洛晚秋重新投入工作的那一刻,她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和憧憬。她知道,即使过去的岁月不堪回首,但每一步都是她走到今天的过程。她决心用自己的努力和坚持,创造属于自己的幸福和尊严。
这个小小的开业礼物,让洛晚秋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身处何处,只要有坚定的信念和勇敢的决心,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归属和幸福,走出颠沛流离的阴霾,迎接光明和温暖。
洛晚秋神秘地竖起了一根手指,脸上浮现出一丝诡秘的笑容:“赵小公子,那种地方,呵呵,的确是长大后才能去的。所以在你结婚之前可以去,结婚后也可以偷偷去...不过我猜赵公子不会让你的童贞就这样丧失在那地方的吧...赵小公子,你有个贴身的丫鬟吗?”
赵东扬和霍守鹤都憋得面红耳赤。
一个是憋着气,一个是憋着笑。
赵东扬下意识地看着洛晚秋,一脸糊涂的表情:“我是有个贴身的丫鬟的,小婷儿,比我大三岁...”
“够了!”赵东扬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制止。
洛晚秋瞥了赵东扬一眼:“看起来,赵公子的童贞果然是给贴身丫鬟拿走的...然后呢?”
“洛老板,够了!”赵东扬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切!真是开不起玩笑!”洛晚秋撇撇嘴,然后趴了下去,心里却心怀恶意。
没错,也许不是丧失在贴身丫鬟身上,也有可能是贴身小厮。
李茗洋明显地猜到了洛晚秋的想法,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洛晚秋立刻吐了吐舌头。
在这个八卦的京城,有一群八卦爱好者,所以八卦消息总是传播得很快。
当天晚上,就有些八卦的家伙跑到兰香院去喝酒了。
兰香妈妈从兰香院里的姑娘们那里听到了这件事,只是已经是宵禁之后了。
一个大嘴巴的人是威远镖局的总镖头刘威远。
刘威远虽然看起来高大威猛,但却是一个难得疼爱自己妻子的人。
钱寡妇当时得知这个消息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大清早了。她是听牛二婶来买豆腐时才听说的。至于牛二婶是从谁那里听说的,就不清楚了。总之,她所听到的消息与当时在客栈的其他人没有关系。听到这个消息后,两位当事人微微一笑,没有开口。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明白,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一点宁静。
兰香妈妈心机深沉,手段多端;而钱寡妇则手脚灵活,口齿伶俐。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这两人以后必然会互相斗争,哪怕与佟富贵无关。
从早饭后开始,开门迎客就有人来抢位置。这些爱八卦的群众有着洛晚秋世界狗仔队一般敏锐的感觉,他们猜到今天开门迎客一定会成为火爆战场。还没到中午,整个开门迎客已经爆满了,张承承和卢伙彦甚至去对面的烟火楼借了几张桌子放在过道上。
中午时分,好戏终于开始了。兰香妈妈带着兰香院所有的陪夜姑娘来到了开门迎客。是的,所有的陪夜姑娘,足足有三十多个。幸运的是,开门迎客的地方很大,还额外加了几张桌子,而那些姑娘们也很大方,一进店就看到了熟客们,立刻就凑了过去。三十多个人挤在一起勉强能挤下来。
兰香妈妈半倚在柜台上,看起来虚弱无力,她勉强地对佟富贵投去僵硬的微笑,目光流露出些许风情。她问道:“佟掌柜的,您家大小姐在哪儿呢?”
今天早上洛晚秋依旧早起,一边慢悠悠地喝光碗里的粥,一边缓慢地用手巾擦拭嘴巴。她还慢悠悠地翻了个白眼,对兰香妈妈的话有些不屑:“兰香妈妈真是的,明明我一进门她就应该看到了。”
然后她慢悠悠地回答:“兰香妈妈,我就在这里。”
没错,洛晚秋之所以这么早起床是因为她前世是狗仔队的一员,所以她比那些八卦群众更加敏锐。
兰香妈妈顿时笑容满面,对佟富贵放电一样的眼神,然后婀娜多姿地扭动着腰肢走过来:“哟,大小姐,你在吃早饭呢?”
“是啊,兰香妈妈,你来吃午饭了吗?”
兰香妈妈手里捏着扇子,掩嘴一笑:“呀,我们最近生意很好,所以我带着姑娘们来品尝一下我们家大厨的手艺,也算是慰劳她们的辛劳了!”
洛晚秋轻轻咳嗽了一声。
明明是那些嫖客们在慰劳她们,看看那些姑娘们挤在嫖客身边,点菜的服务员都忙不过来了。
还有几个姑娘居然坐在那些嫖客的大腿上!
“茗洋,来这边整理一下!”洛晚秋喜欢让李茗洋去做事。
李茗洋正在忙着点菜,听到这话,他连头都不抬:“大小姐,你还是等等吧,要不你自己收拾一下吧。”
洛晚秋忍不住又咳嗽了一声,险些将刚刚吃下的食物喷出来。
兰香妈妈收回目光,脸上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大小姐,昨天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洛晚秋推了推面前的碗碟,“哦?我说了什么?”
“你看你!”兰香妈妈带着愠怒的表情,夸张地说道,“怎么能忘记了呢?你说我是女性创业的榜样,还很佩服我。我都要感动得要死了!”
洛晚秋故意夸张地叹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兰香妈妈知道了我说了你的坏话呢!”
兰香妈妈咯咯地笑着:“是吗?大小姐还说了我的坏话?我一定要听听!”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对啊,我可是对贵叔说的哦!”洛晚秋看向兰香妈妈。
兰香妈妈的眼中波光流转:“是吗,大小姐说了什么?”
洛晚秋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佟掌柜,你家大小姐在哪里?”
两人同时扭头,看到戴着头巾的钱寡妇站在柜台前,非常地俏皮可爱。
洛晚秋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
李茗洋转过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都是她惹出来的。
开门迎客时,佟富贵会去南门大街买来蔬菜,每天天还没亮就得把菜送到店里,而菜钱则是每月结算,地点自然是位于后院的库房。
钱寡妇家的豆腐也不例外。
今天又不是结账的日子,她就算要结账,也没必要亲自来找大小姐。
醉翁之意不在酒。
连兰香妈妈也猜到了其中的苗头,此时她目光流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洛晚秋坐在餐桌旁边的位置,等待钱寡妇的到来。她总是习惯在这个时候出现,给予她心理安慰。毕竟,这个地方总是被一些不靠谱的人糟蹋。
钱寡妇四处环视了一下客厅,脸上带着厌恶的表情,看着那些靠夜场陪酒赚钱的女人。“噢,这里坐满了。”她冷冷地说道。
然后,钱寡妇径直走向洛晚秋的位置。只有这一桌子上只有她和洛晚秋两人。
钱寡妇优雅地坐下,完全不理睬旁边的兰香妈妈,微笑着向洛晚秋问好:“大小姐,刚吃过早饭吗?”
洛晚秋一边微笑着品茶,一边回答:“是的,钱大嫂,您来吃午饭了吗?”
“是的,最近生意好,所以来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突然,洛晚秋呛到了,咳嗽起来。
“大小姐,您没事吧!别呛到了!”钱寡妇关切地问道。
“没事,没事……”
“唉呀,真担心,洛大小姐。老板怎么一来就把您气成这样!”兰香妈妈也加入了关切。
“哎呀,兰香妈妈,没办法啊,我可不像您那样善于哄人……就算善于,也不适用在大小姐身上呢!她可不是那些没品的男人!”钱寡妇叹了口气。
整个客厅在钱寡妇进来的时候就变得寂静无声,连夜场女人们的声音也消失了。大家都在等着看好戏。
此时,除了洛晚秋呛到的咳嗽声外,整个客厅没有任何声音。
霍守鹤一如既往地慢悠悠地迎接客人进门,准备去享用自己的午餐。
他本打算搬去客栈的开门迎客的客房住,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以及可能给客栈带来的麻烦,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留在自己在京城买的住宅里。
在大门口,他意外地遇见了赵东扬两兄弟。
赵东扬带着他的弟弟在京城闲逛,这是赵小公子第一次来京城,对一切都很感兴趣。逛到中午,他们开始感到饿了。赵东扬不允许弟弟乱吃外面的零食,于是他们决定回开门迎客吃午饭。
毕竟他们在外面也吃过一些东西,但没有开门迎客的饭菜香味那样好。
对于碰到霍守鹤这件事,赵东扬虽然心里有点不爽,但表面上还是很客气。
"霍兄,请先进吧。"赵东扬说道。
霍守鹤对赵东扬的好感并没有对方对他的好感来得多,所以他也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回答:"还是赵兄,请先进吧。"
"霍兄,请先吧。"
"还是赵兄,请先吧。"
两人争执了一会儿,好像先进去的人会被后面的人潜藏杀机似的,他们死也不肯走在前面。
"唉呀,门这么宽,我们一起进去不就好了吗?"赵东扬有些不耐烦了,他实在是太饿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进去了。"霍守鹤想着,维护一下自己的侠义形象也挺好的,顺便还可以踩一脚赵东扬,于是他弯下腰,迈步进门。
但刚刚踏进门槛,即使是一向迟钝的霍守鹤也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
客栈里满满当当的人群居然一言不发,静悄悄得如同鬼影悄然。连吃饭时咀嚼的声音也听不见。这种情景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小小的赵东业急不可耐地伸手用力地推了他的大哥霍守鹤一把,催促道:“大哥,快进去啊!我饿得要死了!”由于没有注意到霍守鹤停下来,赵东扬失去了平衡,猛地往前栽倒。而在他前面的霍守鹤就更惨了。他只有一只脚迈进了门内,另一只脚仍停留在门外。赵东扬这么一栽,门外的那只脚在门槛上一绊,导致整个人摔倒在地面,成了大字趴。而赵东扬则压在了霍守鹤身上。
就在这时,赵东扬突然察觉到了大厅中的异常气氛,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还把霍守鹤压在身下。洛晚秋看到这幕,轻咳了一声顺了顺气,于是站起身来,趁此机会脱离兰香妈妈和钱寡妇之间那种无声的敌意。
她来到赵东扬和霍守鹤面前,蹲下身子,注视着两人抬头看她的表情,洛晚秋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头:“诶,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起来呢?”
“啊?” 两个人这才意识到睡过头了,急忙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大厅中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笑声,化解了尴尬之氛。
兰香妈妈和钱寡妇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冷哼声,转过头不再看对方。
霍守鹤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埋怨道:“我说赵兄,你真是不会察觉气氛啊,当时的情况我怎么可能就那么走进去呢?”
“我在后面又看不到啊!”赵东扬也十分尴尬。
“我摔倒就算了,可你怎么能摔倒呢,你可是武功盖世的大侠啊!”霍守鹤更加愤愤不平。
洛晚秋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走向柜台:“你们俩,告诉我,到底是谁是大欢谁是小欢?”
赵东扬的脸马上就红了。
霍守鹤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洛小姐怎么能这样说呢?我一直……”
“一直怎么样?一直追着赵公子跑?”洛晚秋瞪了他一眼,“要吃饭自己找座位!”
霍守鹤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只好坐在洛晚秋刚刚离开的位置上。
赵东扬看到大厅门口挤满了客人,心头有些头疼,连忙拉住李茗洋:“小二哥,按照昨天的方式,备一份食物送到楼上客房!”
然后他又朝着一脸尴尬的赵东业敲了敲,径直上楼去了。
大厅里,张承承已经收拾好桌子,拿着一个小本子走过来:“三位想要点什么?”
霍守鹤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你们先点。”
兰香妈妈用扇子遮住嘴:“没关系,你们先点吧。”
“不用了,你们先点。”钱寡妇语气生硬。
“那我就不客气了。”兰香妈妈接过菜单,“嗯,我想点麻婆豆腐、宫保豆腐、鱼香豆腐、文思豆腐。钱老板,我也算是顾及你的生意了!”
啪!
钱寡妇手中的筷子被折断了。
钱寡妇拿过菜单,一脸嘻嘻哈哈的笑容:“原来还有一道叫做轻舒玉臂的菜,里面有红枣和糯米藕吧。还有这个半点朱唇,应该是凉拌红皮萝卜吧。半遮面,应该是刀拍黄瓜。还有一个妖娆生姿,好像是凉拌三丝吧!这些菜真的很适合你呢,兰香妈妈!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还有犹抱琵琶半遮面……不过,你总是被吃豆腐,咳,不好意思,是总是吃豆腐,小心对身体不好哦!”
兰香妈妈咬紧牙关:“你这样说的话,钱老板,你总是吃凉菜,胃肠会不舒服的哦!”
“不用你担心!”钱寡妇得意地回答。
“我也很想对你说这句话!”兰香妈妈嘟囔着。
记录者张承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那么,霍老板,你呢?”
“我还是老样子吃就好了!”
这一顿饭,真是让人郁闷。
霍守鹤憋屈地咬着筷子。
当兰香院的姑娘们婀娜多姿地离开时,兰香妈妈让李茗洋结账,然后她一手提着带着仕女图和诗句的团扇,一手捏着绣有鸳鸯戏水图案的云锦丝帕,嘴里掩着笑:“钱老板,我已经吃饱喝足了,我得先走了!”
“兰香妈妈,那就请您走吧,只不过你吃了那么多豆腐,小心下午肚子会不舒服!”钱寡妇冷笑道。
洛晚秋感到双肩微微颤抖,大厅里开始传来窃笑声,这让钱寡妇气得脸红。她气愤地吐了口唾沫:“呸!你真是无耻,这不是你招揽生意的地方!”
兰香妈妈斜睨了钱寡妇一眼,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洛晚秋,媚眼一转,对佟富贵勾了勾手指:“好吧,佟掌柜,我就走了。你要来兰香院找我哦!”
兰香妈妈并不想与钱寡妇争辩,她语气娇媚,刺激得钱寡妇差点抓烂了自己的袖子。
钱寡妇实在不想再见到兰香妈妈,她突然站了起来,径直走到柜台前,用双手重重拍击柜台,生硬地喊道:“结账!”
兰香妈妈还依靠在柜台上,被这一声喊吓了一跳,不禁站直了身子。
她确信钱寡妇只敢和她嘴上争辩,但也担心钱寡妇手脚不干净,一下子就把她打翻在地。那样一来,她可就得不偿失了。
实际上,兰香妈妈瞧得准。
钱寡妇双手拍击柜台的同时,她的手肘很自然地向外翻转,一下子就把兰香妈妈顶到了一边。
要知道,钱寡妇一个人在家都可以推动石磨!
兰香妈妈一个踉跄,用捏着细绢的左手试图扶住柜台,可惜绢帕是苏州云锦,非常光滑,根本找不到可以依靠的地方,她整个身子向下滑去。
钱寡妇不满地从鼻子里轻声哼了一声,显然她很遗憾兰香妈妈没有摔倒。
"客官……"卢伙彦扫了一眼整个大厅,发现整个大厅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柜台的方向,意味着座位已经满满当当了。
钱寡妇收好零钱,不屑地看了一眼兰香妈妈,然后向年轻女子鞠了一躬,然后径直走出了门。
兰香妈妈终于站稳了,对着年轻女子媚笑着说:“这位小姐,真是非常感谢你!”
年轻女子被兰香妈妈媚眼一瞥,立刻颤抖了一下,赶紧松开了手。
兰香妈妈再度扭头看了一眼佟富贵,然后轻笑着离开了。
一走出门,她立刻咬牙切齿地盯着前方风风火火的钱寡妇的背影,心里默默地咒骂着。
年轻女子环顾了一下大厅,眉头微皱。
机灵的小二立刻察觉到这一点。
"霍老板,你怎么还没吃完啊!"卢伙彦笑眯眯地走过来,看着霍守鹤,他不停地在擦拭被李茗洋整理过的那半边桌子。
霍守鹤本来就觉得坐在两个女人旁边吃饭很尴尬,此刻终于看到两位美人离去,正准备放松下来好好享受饭菜,却又被卢伙彦赶了出来。
一个年轻女子摇摇头走了过来,对霍守鹤说:“算了吧,小二哥,我们就拼桌吃吧。”霍守鹤松了口气,赶紧把盘子挪到自己面前。
年轻女子坐在霍守鹤对面,对着门口招手说:“四哥,快进来啊!”一个年轻男子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一丝迟疑,但最终还是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霍守鹤见到年轻男子时,他的脸色一下子凝固了。他和这个男人之间早已不止一面之缘。
“嘿,赵公子啊!”霍守鹤站起来,脸色冷冽。
“哦,霍公子啊,别担心,我只是来吃饭而已。”年轻男子冷漠地站在桌子旁。
“四哥,你认识这位公子吗?”年轻女子双手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好奇地看着霍守鹤。
“算是认识吧,我们曾经有过几次交往。”年轻男子摇了摇头,坐下来,“没想到今天还能和霍公子一起吃饭。”
霍守鹤勉强笑了笑:“不巧的是,我也正是这样想的。”
气氛又尴尬起来。
刚才目睹了一出好戏的顾客们立刻又对此表现出了兴趣。那年轻男子的身份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而霍守鹤因为在开张后的这些日子里每天都出现,虽然人们对他的具体身份还不清楚,但已经很熟悉了。
此刻,这些八卦的人们都聚精会神地盯着这张今天备受瞩目的桌子。
佟富贵疑惑地看了张承承一眼。
洛晚秋突然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泪水和鼻涕:“哈哈,你不知道我有多难受...哈哈...真是笑死了...”
佟富贵的脸色变得和后院的黑母猪一样黑:“小姐,看我的笑话有这么好笑吗?”
“不是,你不知道,兰香妈妈和钱寡妇之间的互动太好笑了...哈哈...”
“小姐,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张承承强忍住自己想要跟着笑的冲动,低声说道,“我说的是刚来的那两个人,他们是赵家的二小姐赵雪熙和四公子赵雪霖!”
“那有什么?”洛晚秋好奇地望着张承承。
张承承急得开始出汗:“关键是赵四公子的身份!他是云麾将军,身居三品,专门负责京城周围的治安和剿匪。”
“那赵四公子有没有去过凤兰山?”洛晚秋吸了口凉气,声音也变得低沉。
“这个我不确定,但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啊!”张承承皱眉苦恼,如果霍守鹤和赵四公子一会儿打起来了,不管搞砸了什么店里的东西,小姐肯定会大发雷霆。
洛晚秋伸长脖子看去,果然发现霍守鹤和赵雪霖之间气氛诡异,目光交汇时,仿佛发出霹雳般的火花。
霍守鹤感到嘴角抽搐了一下,只能指着赵雪霖说:“洛小姐,你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赵公子只是和我一起吃饭而已,怎么可能发生打架的事情呢?而且我根本没有实力,根本不是赵公子的对手。”
“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霍守鹤苦笑了一声,偷偷瞥了赵家兄妹一眼,继续说,“就算在洛小姐的店里我失控了,真的动起手来,赵公子也不会和一个像我这样的废人争斗。”
“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
“原来霍守鹤,你也知道自己是个废人啊!说实话,我觉得用废物来形容你更准确!哈哈!”
洛晚秋早就听到赵家兄妹的狂笑声,注意到此刻他们与霍守鹤的表情一样,都满脸黑线,嘴角抽搐。
李茗洋悄悄在洛晚秋的腰间轻拍了一下,她立刻止住了笑声。
张承承迅速走到赵家兄妹身边,客气地说:“两位是第一次来我们小店,想要尝试些什么?这是我们的菜单,上面有各种菜品的介绍,还有我们的‘今日特色’……”
赵家兄妹完全无视这令人惊讶的场景,霍守鹤正准备继续用筷子夹菜,脑海中突然闪现一道思路。
洛晚秋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她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会和赵雪霖打起来呢?霍守鹤心里忐忑不安地看了洛晚秋一眼,却发现她又趴回了柜台,好像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李茗洋把菜端到了三楼,离开时细心地关上了门。赵东扬的一个随从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四处查看了一番。
赵东扬的小客栈刚刚开张不久,来的客人大多是京城本地的居民们,他们大多只是来吃饭喝茶,并没有多少人住店,所以三楼显得格外安静。
随从紧紧关上了门,声音低沉地说道:“大少爷,我们已经与朝廷的文官派系的主要人物接触上了,但是他对这件事的态度很含糊。”
赵东扬脸上一片沉着,他看了一眼一边正在贪婪地吃着的赵东业。
赵东业急忙咽下口中的食物:“这件事对朝廷和武林都有利,为什么他们会犹犹豫豫呢?”
另一个随从冷哼了一声:“都是些文人酸儒,他们根本就看不清事情的实际意义。”
“并非如此。”赵东扬叹了口气,“那些文官看不清现在的形势,只是因为他们自视甚高,觉得武林中的人只是些只懂得刀枪棍棒、打打杀杀的莽夫。”
那随从更是不屑地说道:“莽夫?我看他们才是莽夫!”
随从坐在后面,忍不住气得拍了一下桌子:“我们作为武林世家,却被这些文人轻视得连马踏飞燕都追不上!太可恶了!”
赵东扬皱起了眉头:“算了,普通人对我们怎么看?那些官员到底是什么意思?”
随从的声音低沉起来:“大少爷,朝廷内部文官和武官之间的争执和派系斗争早已是老生常谈了。这次文官们没有直接拒绝我们的提议,可能是想借助我们的力量打压武官派系。所以,大少爷,这个计划是非常可行的。”
后面的随从不屑地撇了撇嘴:“赵云,你说错了。大少爷,我们武林人向来自由自在,朝廷对我们也是心生忌惮。而且,赵家作为中原第一武林世家,为何要向朝廷低头呢?”
赵东扬的眉头更紧皱了:“赵高,我们并不是向朝廷低头,而是最近朝廷打压各个武林世家的生意。作为领头的赵家自然要替武林人出头。”他叹了口气,“更重要的是,就算是武林人意图入朝为官,也面临巨大的压力!很多人只能加入军队,可惜这件事与军队的联系不大。武官掌握着军队,而军队本身就是巨大的武力,如果我们介入其中,只会让皇上更加疑虑。正如你刚才说的,朝廷对武林人本就有所忌惮。”
随从赵高的声音压低了一些,“百里世家可是几年前的武林第一世家,竟然被朝廷毁灭了!朝廷的力量真是可怕啊!”
赵云皱起了眉头,“现在武林盛行,江湖人四处行动,如果朝廷没有那股可怕力量压制,恐怕朝廷早就被推翻了。”
说到最后的几个字时,赵云的声音已经压得很低。
“所以,无论如何,这件事还是需要得到朝廷的同意。”赵东扬有些烦闷地揉了揉眉心,“好了,你们可以出去了,但是要小心一点,毕竟这世界还是皇上的天下,不要太过冒失。”
“是!”
赵东业刚吃饱肚子,此刻听话地坐在桌边。
“我们出去吧!”
“大哥,我们为什么要和赵云他们分开住呢?”
“赵云他们负责暗地里与那些官员接触,而我们只负责事情成功后面见皇上。”赵东扬苦笑了一下,“好了,小业,我们走吧。”
赵东扬下楼就看到霍守鹤抛弃了他温文尔雅的形象,正腆着脸伏案在柜台上,满怀期待地盯着洛晚秋。
“洛小姐,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呀!”
"我已经说过了啊。”洛晚秋用左手撑着头,右手拿着一把毛笔在废纸上画着,虽然看不出画的是什么,只能称之为墨团。“我为什么觉得你会跟赵四公子打架……你看看,这么多人在店里,当时你们气势汹汹的样子,谁都以为你们要打起来!"
霍守鹤表情充满失望,眼珠转了一下,赶紧拉住正准备去厨房的张承承:“张承承,你刚才到底跟洛小姐说了什么,让她突然跳出来的?”
张承承满脸疑惑:“我只是叫大小姐注意形象啊,毕竟兰香妈妈和钱老板都走了,她想笑就可以放心大胆地笑了,你看她现在憋得满脸流鼻涕眼泪和口水。再不注意形象,她这个年纪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霍守鹤恨得咬牙切齿,他不相信这件事会那么简单。
但是……
他扭头看了一眼洛晚秋,她还是那么悠闲地撑着头,只是右手的毛笔已经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现在她正拿着那支独特而奇特的笔,在纤纤玉指间灵巧地转动着。
霍守鹤稍微安心了一点,因为洛晚秋似乎没有生气的样子。
如果她确实知道他的身份的话。
再转头,他看到赵东扬两兄弟从后院走进来。
霍守鹤的眉头再次皱紧,立刻望向赵雪霖。
赵雪霖正在和妹妹说话,完全没有注意到后院走出来的赵氏兄弟。
霍守鹤不禁抬头望向洛晚秋。
洛晚秋此刻撅着嘴,夹着笔在人中间,双手托着下巴,一脸忧愁的表情:“嗯哼,不行了,二楼得开放了,我们需要多请几个服务员!”
霍守鹤心中一动。
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在开张的时候准备好了整整一个二楼,却只开放了一楼大厅和三楼四楼的客房?
难道只是因为店内人手不够?
这怎么可能!全京城的服务员都想跳槽到如家客栈的地方!这里的月薪高,客人众多,打赏丰厚。
想到这,霍守鹤越发感到疑惑,并结合刚才洛晚秋的态度推测,他抚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觉得这个慵懒的女子变得越发可疑了。
赵氏兄弟和洛晚秋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洛晚秋打了个哈欠,慢慢向楼梯口走去。
"洛小姐。"霍守鹤决定弄清楚。
"有什么事?"洛晚秋又打了个哈欠。
霍守鹤走过去,仰望着已经上了两级楼梯的洛晚秋:"为什么刚开张的时候不开放二楼包间呢?"
洛晚秋奇怪地看着他:"我就住在二楼啊,我还想多过几天宁静的日子呢。"
霍守鹤一直说不出话,但很快又开口了:"那现在为什么又要开放了呢?"
洛晚秋撇撇嘴:"因为如家客栈的经营不盈利,所以为了赚钱就只好开放二楼了。"霍守鹤心中疑云更浓,他揉了揉太阳穴,试图整理思绪。洛晚秋的回答让他更加迷惑,为了赚钱才开放二楼?但为什么之前不开放呢?难道是因为只有她一个人住在二楼?
霍守鹤注意到洛晚秋嘴角微微扬起的笑意,这让他不禁产生了一些猜测。他敏锐地观察着洛晚秋的表情和举动,试图从中窥探出答案。
洛晚秋的眼神游离了片刻,突然又转向霍守鹤。她耸了耸肩膀,慵懒地说道:“其实,当初我们只打算开放一楼作为大厅,主要是为了观光客提供简单的饮食服务。没想到意外地吸引了很多游客,导致人流量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霍守鹤听得津津有味,心中的疑团逐渐解开。
洛晚秋继续说道:“后来,我们考虑到客人的需求,特意在三楼四楼开设了客房。尽管如此,我们仍然无法满足所有人的要求,尤其是期望更加私密、高级的客人。”
霍守鹤眉头微微皱起:“所以,你们决定开放二楼包间?”
洛晚秋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希望能够给更多客人提供顶级的服务体验。二楼的包间装修精致,环境幽静,非常适合那些对隐私和舒适有要求的客人。”
霍守鹤顿时明白了一切,他的疑虑烟消云散。他感叹道:“原来如此,你们一直在努力提升客户满意度。”
洛晚秋微笑着点头:“是的,我们的目标就是让每一位客人都感到满意,享受到最好的服务。”
霍守鹤心中的疑虑彻底消除,仿佛一个谜团终于被揭开。他不禁对洛晚秋心生敬意,这个看似慵懒随意的女子,原来是一个充满企图心和创新思维的绝顶聪明之人。
霍守鹤纵身上了楼梯,靠近洛晚秋。他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独特的魅力和自信。不经意间,两人的目光交汇,一种默契在空气中流转。
“谢谢你解答我的疑问,洛小姐。”霍守鹤挤出一个微笑。
洛晚秋轻轻一笑:“不客气,如果还有其他问题,随时可以问我。”
他们一起走进二楼的包间,洛晚秋向周围环顾了一圈。在熙熙攘攘的一楼大厅相比,这里显得宁静而温馨。红木家具、精致的装饰品、柔和的灯光,每一处细节都散发着高雅与品味。
霍守鹤不禁想起洛晚秋刚才的话,她说她还渴望几天平静的日子。他突然有些明白,她身上所散发出的慵懒和颓废,并非真正的厌倦,而是一种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
二楼包间重新开放,洛晚秋的决定并非出于经营的需要,而是为了让更多人感受到美好的时光。霍守鹤由衷地佩服起这个女子了。
在包间里,霍守鹤继续和洛晚秋交谈。
“好啦好啦,我骗你的啦,其实是因为我喜欢钱,所以觉得吵点也无所谓,而且你没发现我现在起得越来越早了吗?我决定晚上早点睡觉了啦!我先回房休息了,好走不送啦”洛晚秋嘿嘿地笑了起来。
霍守鹤目送着洛晚秋的背影消失在楼上的拐角,低下有点发酸的脖子,慢慢地踱出了如家客栈。然而,他感觉到赵四公子一直注视着他,令他感到不安。
终于走到了大街上,霍守鹤转进了北门大街,终于把那讨厌的目光甩掉了。
第二天醒来,洛晚秋摸出枕头下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八点半。悠闲地换好衣服后,他把手机充电器放在窗外悬挂的小篮子里,然后清洗自己。稍事收拾之后,他缓缓走下楼。
刚如家客栈门板的时候,他看到李茗洋正在一块块取下门板,旁边的张承承则等着准备搬到后院。卢伙彦则正勤快地扫地。
柜台里没人,估计佟富贵在后院忙着琐事。厨房的门帘挂着,在外面可以清楚听到秦叔胖叔他们的笑声,大概在处理早送来的菜。
如家客栈并不是每天都像昨天一样早,京城的人也不是每天都如此闲散。
张承承抱着门板转身看到洛晚秋,一下子怔住了:“大小姐,你怎么起这么早?”
洛晚秋转过身,李茗洋和卢伙彦亦紧随其后,他们都带着惊讶的表情看着她。
"你们继续忙你们的事吧,"洛晚秋挥了挥手。她从袖袋里掏出一支圆珠笔,翻到账本空白的一页上开始写起来。
"茗洋,我觉得你的字最漂亮,所以请你写一份复制品,然后贴在告示板上。"洛晚秋知道自己的字并不是那种登大堂的雅致体,但她知道在使唤别人之前要适当地示好。
李茗洋接过那张纸,他皱了皱眉头,还没开口就说道:"大小姐,像这样折腾账本,我们过会又得去订新的了。"
他从柜台下拿出一张一尺见方的白纸铺在大桌子上,接过洛晚秋递过来的墨棒和砚台。李茗洋有些无语地说:"大小姐,你的笔在哪里?"
洛晚秋笑了两声,赶紧从笔架上拿了一支鼠须笔,然后急忙奔到李茗洋身边。她倒掉了方砚中的水,然后从一个小壶里滴了些清水在上面。她用废纸将墨棒的一头包起来,轻轻地磨起墨来。
李茗洋不禁翻了个白眼:"我说大小姐,你还是去找张承承玩吧,我自己来就好了。"
洛晚秋干笑两声,将墨棒还给了李茗洋。
提起这个,我必须说说洛晚秋刚到客栈时的伟大壮举。
洛晚秋感叹道:“以前只知道砚台是用来磨墨的,毛笔是用来写字的,没想到这些东西还有这么多讲究。”
佟富贵的房间里现在还放着一个损坏了一个角的螺溪砚和一块裂开的龙尾砚,龙尾砚放在书架上,螺溪砚则被当作了废物,搁在了佟富贵的书桌上。
柜台里现在用的是一块黑端砚,本来是帐房里用的,现在帐房里自然是用佟富贵原来用的那块松花砚。
李茗洋刚写完两个字,就皱起了眉头。
“大小姐,这是要招聘服务员吗?”他问道。
洛晚秋坐在李茗洋对面,微笑着说道:“二楼包间很快要开放了,我想至少要招聘五个服务员负责楼上,再找两个传菜员负责楼上的菜品传送,至于一楼,我觉得你们应该应付得了。”
卢伙彦拿着扫帚站在一旁,下巴顶在扫帚上,一脸不解:“但是大小姐,我们现在招聘的人,可能……”
卢伙彦咳了一声,扭头看了看阳光照在大街上和行人来来往往,压低了声音:“他们可能不忠诚。”
洛晚秋笑了笑:“当然,他们肯定不可能像胖叔和贵叔那样是我们大叔的亲信,也不像你们和小杨哥那样是上一任继承人,所以我只是想招聘一些普通的服务员而已!”
洛晚秋想了一下,又笑了起来:“而且大叔本身对京里的事情已经不太关心了,但是我呢,想要在京里立足,就必须重新重视起这些事情了……我不在的那几年,你们应该过得很轻松吧!”
卢伙彦耸了耸肩:“大小姐,你可是误会了,虽然因为大人说不需要再送密报过去,所以我们招揽客人的心思也减少了很多。但是也不能说轻松,最辛苦的反倒是贵叔。他觉得即使不用交给大人,也要把京里的事情整理好,以备不时之需,所以他才比较焦躁。”
洛晚秋双手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那么现在店里这么忙,你们还能适应吗?”
张承承不可否认地笑了笑:“大小姐,这没什么适应不了的吧,店里人越多,我们得到的消息就越多,了解的情况也就更多。”
“大小姐,这次招小二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李茗洋已经将那张纸填写完毕,正在用昨天剩下的冷饭将白纸黏在告示牌上。
“我说了要开放二楼包间啊!”
李茗洋板着脸:“大小姐,你在说废话吗?”
洛晚秋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指着天花板。
“不好意思,大小姐。赵家兄弟早上就已经出门了。”
洛晚秋轻声说道:“赵家派遣大少爷和小少爷来京,大家都知道目的吧!”
“是要与朝廷商议的事情吗?”
“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洛晚秋思索了一下说道,“赵家兄弟在京城很可能要待上一段时间。因为朝廷的文武官员之间关系很明确,武官派系对武林人士比较支持,即使他们想吸收到军队中,皇上也不会同意。而文官虽然看不起武林人士,但却需要他们的帮助来制衡武官派系。毕竟最近几年边境战事频繁,武官派系势力不断壮大,文官派系可不愿意被压制。”
“但这和二楼开放有什么关系?”张承承不太明白。
洛晚秋不屑地撇了撇嘴:“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发生,那些武林世家为什么会向朝廷低头呢?他们的心理其实和那些文官没什么差别,都互相看不起。所以这次和议一定是有所目的的。而赵雪霖和赵雪熙昨天的到来说明已经有人对这家酒楼产生了兴趣。你要知道,虽然开业不到一个月,每天的客流量很大,但几乎都是京城的居民,尤其是四大街的居民。贵族们则还持观望态度。赵雪霖他们的到来就意味着这种观望即将结束。”
“而那些所谓的豪门望族可不愿意和平民待在一起,所以二楼必须要开放。”李茗洋皱起眉头,“我们必须雇佣更多的人。”
洛晚秋站起身,说:“好了,茗洋,你去外面忙着吧,我去厨房帮忙。”然后他迅速走进厨房。
李茗洋摇了摇头,拿着告示牌走出门去。
后院位于厨房的外面。走进厨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的台子,上面整齐地摆满了各种造型各异的盘子和碗,这些是为了方便帮厨们在大厨炒菜后及时拿出适合的餐具,将菜肴盛装好后再送到门帘边靠墙的长条桌上。对于传菜出去的李茗洋等人来说,这个台子是十分方便的。在台子的另一端,摆放着洗净的各种蔬菜和肉类。地上还有一个木架子,上面摆放的是各种菜类,每一层都被整齐地摆放着。靠墙的左边有三个大水池,最里面的一个养着各种鱼虾,中间的是洗菜用的,最外面一个则是用来洗碗的,洗好的碗可以方便地放回台子上。右边靠墙的位置则摆放着两个大灶,其中一个正燃烧着熊熊烈火,上面放着一个高达四层的大蒸笼,从蒸笼上还冒出着诱人的白烟。门帘正对面的位置则有三个中号的灶台,这是三位大厨平时经常用到的地方,左右两边的空间塞满了各种各样的调料。中号灶和大灶之间还有一个烤炉,每天会出炉香喷喷的烧鸡和烤鸭。在养鱼池和三个灶台之间的角落处有一道门,门上挂着浅紫色的门帘,通过这道门可以方便地去后院取水和食材。厨房的右侧也有一扇门,门上挂着淡粉色的门帘,里面是一个小厨房,专门用来制作上午茶和下午茶点心,里面的器材主要是根据洛晚秋的设计图制作的。